第七章 真是个木头先生
当一个男人无偿地借钱给女人的时候，人们总会隐隐约约觉得他是不是想从女人身上得到些什么。可是我一没姿色，二没青春，三没好脾气，他何必呢？真不知道是他真傻，还是我太市侩了，难道不怕我骗钱吗？
公司的环境，小美的为人，这么直接的金姐，五天八小时的工作时间，在这些天马不停蹄找工作的过程中实在不多见。
吃一堑长一智，经过了佟云飞的事儿，我对已婚男人不自觉地多出几分厌恶。再看于维维发来的照片，总觉得不靠谱，于是我让她警惕着点儿。
“都五岁了。”我琢磨着，三岁以下的孩子太小，很多事情需要妈妈亲自处理，而五岁以上可以送到幼儿园，不用花费妈妈太多精力，于是就说五岁了。
“你是我在中国的第一个朋友啊！”
没想到，她还没正式面试，就问起我来了。
针对这个问题，我回去问了一下度娘。度娘告诉我答案：超过30岁的女人应聘时要称“已婚已育”，因为没有一家公司肯在录用你之后让你请几个月的产假。而这个年纪仍没有结婚的女人，不是情商有问题就是智商有问题。
终于，我决定做回自己的老本行，想找一家图书出版公司。在这方面，我经验丰富，资源比较多。但是，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家乡也号称江南人才济济、盛产作家的地方，文化产业居然相当落后，工业倒是十分发达。
这句话戳到我心里了。我隐隐觉得，朱叶生是看上了年轻的姑娘，发现在我身上找不到激|情了。爱情总会慢慢平淡，只是我们不甘平淡。每次一想到朱叶生，我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冲动的精神。不用老于撺掇，我就在相亲网站注册了账号，先把自己的照片挂上去，资料填上去。
“别伤心，别伤心，我可以帮助你。多少够？”
虽然如此，但我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，心想，女人的度量都小，如果我说自己未婚未育，她可能看我这个年纪，像是马上要生孩子似的，或许不会录用我了。在她收拾东西这段时间，我一直在挣扎，要不要撒这个谎？
我回复了一句：“感冒已经好了。这些天搬家了，要重新开始找工作了，所以会很忙，没时间上网了。”刚发出去没一会儿，他的QQ闪了起来。
于维维给我发来一张照片，是一个中年男人，站在桥上，靠着栏杆，很精神，只是感觉怪怪的。
“在相亲网站上找的，怎么样？今天我去相亲了，感觉不错。他是一家房产公司的财务总监，有前途。”
他还真把我当朋友看了，感动得我想抱住他痛哭流涕。
按照对方给的地址，我来到了无锡市的崇安寺附近，在最繁华的街道拐了两拐。无锡有不少城中公园，免费开放，很多人为了抄近道都从里面穿过。我匆匆走过去，来不及观赏，但一眼望过去便觉得心旷神怡。最后拐到风景的尽头，一处偏僻幽静的楼宇。这里与一墙之隔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，是我心中的桃源胜地。
我早对他设置了在线对其隐身，所以他一直不知道我偶尔还在线。看在他如此关心我的分儿上，我更改了设置。
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到微博上广发扎根信息，让亲朋好友都来旅游，跟着将校内状态、QQ状态也同步更新。
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？”
“我骗你的，我还有小金库，不用担心！”
看到他的关心，我不忍再迁怒于他：“唉，工作找不到，一个个都嫌我年纪大又没有结婚，这帮势利眼！”
“那还不要了我先生的命？猫有九条命，他就两条——我和儿子。”我笑着说。
虽然美中不足，却也是我喜欢的城市，步调不急不慢，适合生活。而北京太赶了，为了争分夺秒，早餐从来都是在路上消化掉的。
为了得到这份与我心意相合的工作，经验丰富的我还是查阅了很多资料，了解了教材编辑、策划和出版的一些知识以及无锡的用人要求。
“未婚未育。”
无锡的房租比起北京便宜多了，一室一厅的精装只要一千多，家电家具都是全新的。我给了中介服务费，很快就搞定了，然后打了车，把行李搬进去，收拾了一下。我看着全新的房子，似乎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，心情大好。
我当下说：“不好意思，跟我的心理价位还有点儿偏差，希望以后有机会共事。”
“结婚了吗？有孩子吗？”
我给于维维打了一通电话，要她快点儿滚过来，她却神秘兮兮地让我上线，说给我看一样东西。
对方说无锡比不得北京，给我的薪水是我几年前的基本工资，而且要从编辑部主任助理开始做起，还强调说我的工资比其他员工要高，如果能力确实不错，可以升职为主任。工作时间一周六天，每天十小时。这与我之前的工作待遇相差很大，工作强度也大。虽然那时底薪不是很多，但每个月都有几本书的提成，税后也达到小白领的水平了。
没有一点儿幽默感，脑子这么简单，不会拐弯。我不可思议地“啊”。
Daniel每隔十分钟发次消息，催我早点儿休息，像我老妈一样。我像他一样客客气气地说“谢谢”，却故意不下线，就看他着急。
“欢迎。”金姐站起来跟我握手，我也赶紧站起来。
“那是我高中时的兴趣。我现在喜欢恐怖片，越恐怖越好。还要找很多人跟我一起看，然后听别人被吓得尖叫，我就特兴奋。”好心情让我特别想捉弄他。
欢呼雀跃的我决定先去崇安寺步行街逛一圈，奖励自己一套衣服。买衣服是我的一大嗜好。所有头上戴的，手指、手腕、脚腕还有脖子上挂的饰品我从来没兴趣，只是对衣服的热情一直不减。在淘宝上看一天，收藏上百套就能满足我的虚荣心。
他紧张地说：“不可以。邻居看到会说闲话的，影响不好。如果你没地方住，我可以把房子让给你，我搬出去。”
于是我想逗逗他：“弹尽粮绝，露宿街头好几天了，等着饿死呢。如果你有空，就过来帮我收尸吧。”然后发了一个兔斯基伤心哭泣的表情图。
微博上最近在热议北京白领月入七千元没有安全感。何止啊，就是月入上万一样没有安全感。一千和一万都没有安全感，一千未必比一万更不安全，可是我们宁可选择一万的。所以安全感和月薪没有关系，不过是个借口。
“相亲网站怎么也得出钱找些王老五来，不然怎么把网站做大？”
他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。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，原本追求单纯生活的我也变得越来越世俗，而他还保留着我已然失去的单纯和美好。如此仗义，如此热情，如此正派，让我对这位比我小两岁却比我成熟纯净的男人刮目相看。
相对于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的关心，朱叶生慢慢让我死心了。而我一不小心撒的谎，却被Daniel记挂心上。我从原来对他无感变成了有一丝好感。
“虽然我编过的教辅书确实不多，但是图书编辑、策划和运营模式其实是一样的，这些可以说是经验，也可以说三五天即可明白。如果公司认可我，我自当竭尽全力。我对这个行业一直很有热情，不像很多把它作为谋生手段的人。以它为生，它就是获得物质的媒介；以它为事业，它就是追求。”别的能力没有，编几本书的能力我还是不容小觑的。
他又解释了一下：“没关系，别伤心，我可以帮助你。你需要多少？”
接待我的小姑娘叫小美，嘴特别甜，一见到我就说：“您是静文姐吧？总编正等您呢！”第一次在面试时被人叫姐，我一下子就对这个图书公司颇具好感。小美将我带到总编室。进去之后，我看到一位中年女人，身材稍胖，头发短而干练，面相和善，对我客气地说：“坐。不好意思，我先把手里的工作结束掉。”然后让小美帮我倒了茶。她边收拾一些文件边跟我聊天，怕我坐不住。
再次感动我。他的话像一份沉甸甸的承诺，我暗自发誓要对这位小兄弟好点儿，就大发感慨：“要是你在就好了，就算有一天我无家可归，还可以去你那儿混几天。”
这时候的北京人还穿着厚厚的毛呢外套，江南已经入春，大街小巷五彩缤纷的颜色煞是养眼。为了面试，我特意穿上十厘米的高跟鞋，还去理发店修剪了一下头发。直到站在镜子前，看到自己全身上下洋溢着干练、成熟和活力，我才满意地出发。其实，穿衣服和面试有很大关系，不能太出挑，因为碰上女领导就不好了；又不能太不修边幅，邋遢的人谁也不想要。第一眼要亮，但不要出挑，所以那天我选了一件黑色的风衣，腰间配一条红色的腰带，为整个人提亮了一个颜色。
上一个仙女在我来之后还面试了半个小时，而我进去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。我仔细想了想，不应该是工作经验和能力的问题，一定是最后一个问题。早就听说现在的职业歧视女性，尤其是处在应该结婚却还未结婚这个年龄段的女性。
“我喜欢看电影，尤其是文艺片。为了让我学习中国文化，小时候妈妈总是逼着我看文艺片。我喜欢王家卫的电影，很有中国味道。”他开始跟我聊兴趣了。
我麻利儿地登上QQ，还没看到于维维传什么八卦，就看到Daniel发来的信息。
“税后八千。”
“金姐是个爽快的人。我也直说了，我喜欢咱们公司的氛围和环境，所以决定留下来。”
早忘了Daniel还在网上趴着，我正准备退出，他又发来信息：“已经很晚了，熬夜不好，早点儿休息。”
“无锡的行情比不得北京，我们也是个小图书公司，利润不比大出版社，你这个要求确实高了。税后六千，图书可以提成，五险一金，五天八小时。可以的话下周一来上班。”金姐是个直接的人。
真是麻烦，但我还是客客气气地跟他说“马上下”。
“谁？”我心一惊，别是给我介绍的对象，于维维也有当红娘的癖好了吗？
“对薪水有要求吗？”
他居然说：“OK！没问题！”回答得干脆，不像是开玩笑，以至于让我怀疑真有人视金钱为粪土！
原来是这妮子自己留着享用的，她什么时候好这口了？口味这么重！财务总监上相亲网站？他有毛病吧！我回老于：“别是骗子吧，财务总监上相亲网站？他身边没有狂蜂浪蝶啊？我不信。”
自从朱叶生以邮件断绝了所有情分之后，我便不再使用这个晦气的邮箱。今天我又登录进去，看到几天前Daniel发的邮件，问我感冒好了没有，提醒我多喝水。这种关心只在朱叶生还在国内的时候有过，后来慢慢少了，到最后我的感冒他已经感觉不出来了。为了让他安心做研究，我从来不告诉他自己生病了。
“先自我介绍一下。”
然后，她终于完结了手中的工作，开始跟我谈面试的事儿。
“我叫窦静文，2004年毕业于北京某重点大学，同年进入国家××出版社，从图书编辑升职到编辑部主任，有多年管理经验。虽然多年来一直从事图书策划工作，但是对媒体导向和媒体运作比较熟悉，媒体资源丰厚，与多家媒体有良好的合作关系。我相信自己完全可以胜任策划经理一职。”我将这些年的经历简单做了介绍。
从永宏图书公司出来时，小美还跟我说“静文姐再见”。我回头望了一下这个公司，觉得这家公司的老板真是会享受、有品位的人。将办公地点选在城中花园的尽头，有点儿曲径通幽处、人间天堂之感。我的小资情调一不小心又掉出来了。
“任何困难，我一定会帮你！”
之所以当下回绝，是看对方很有诚意，我不想浪费对方的时间。对那些说话留一半、我还得看三分脸色的面试官，我绝对是“我考虑一下吧”。所以，对人还是以诚相待的好。
我仔细想了一下，要说一个大数字吓死他，于是第一次大胆地向一个不太熟悉的男人借两万块钱。我假装思考了一会儿，说：“差不多三千美金吧！”
心细如尘这个词，我一直认为不适合用来形容男人，但Daniel却一次次让我感到他的心思敏锐，如发如尘。
“清晨入古寺，初日照高林。曲径通幽处，禅房花木深。山光悦鸟性，潭影空人心。万籁此俱寂，但余钟磬音。”这是唐朝诗人常建的《题破山寺后禅院》，被收入《全唐诗》中，一般人只熟悉前半阕的后两句。这首诗题的是破山寺，破山寺就是兴福寺，在今江苏常熟虞山北麓，离无锡不远。我想，把破山寺换成崇安寺也是通的。这个曲径通幽的地方，不就有点儿崇安寺后花园的意思吗？
“我们公司有位同事刚刚离婚，孩子也五岁了。她现在一个人忙来忙去的，很操心。带孩子难啊，我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，理解。对了，你没离吧？”她像聊天一样带着考我的目的。
“回去等我们的通知吧。”他放下了简历。
刚登录，Daniel就发过来问候的QQ表情。看来他已经研究了不少，竟然学会发表情了。因为心情好，我就跟他扯了几句。我似乎能感觉到，他因为我的好心情而兴奋。
“什么困难？”
“才见一面你智商就低成这样，至于吗？”
原来他一直躲在暗处潜伏呢。可我不明白，他跟我不熟悉，为什么非要跟着我，频频和我联系。可能是因为他在国内没有朋友吧，我也只能这么想。
有了这次的经验，去下一家面试遇到同样的问题时，我就谎称“已婚，没有孩子”，结果还是让我回家等通知。
于维维一上线，我就把这位木头先生晾在一边了。没有老娘唠叨的日子，我再也不必忌讳晚上ｈttｐs://ｍ.ｈｅｔｕsｈuｃｏｍcoｍ聊到几点。
“你不小了吧，有孩子了吗？”
我看他犹豫了老半天，才发来一句“我以为你喜欢文艺片”，敢情要跟我拉近距离啊！
于维维说：“你也快找个对象吧，再不抓紧，一眨眼都奔四十了，那时候可真是人老珠黄。别怪姐没提醒你，四十岁的女人和二十岁的小姑娘站一起，一点儿优势都没有，到时候等着老死闺中吧！”
“你没有工作，刚到一个新地方，是否有经济困难？如果有就告诉我，我可以帮你。”
买到衣服，虽然肉痛了一下，但还是满心欢喜地回家了。
走过城中花园，就是热闹的崇安寺，人来人往的。无锡的特色我一早就领略过，比不得其他城市。这里的品牌专卖店全在大厦里，于是就有了八佰伴、保利广场、三阳百盛、宝龙广场、新之城广场……唯独没有像苏州那样的步行一条街，连卖衣服的小商贩都在地下商城里。地下商城也是旅游景点，除了现代化的衣服鞋帽堆以外，是潺潺流水的风景。
于维维不听我说，反而劝我早日找个好人嫁了，否则一辈子遗憾。本来我做足了出嫁的准备，如今没出家就算状态好了。
面试官听后表示赞许，接着拿出我的简历翻看。
第三次去面试，对方第一个问题就问我的婚姻生育状况，我这次回答“离婚，没孩子”，一样得来回家等通知的结果。这次我终于没忍住，问：“结婚生孩子真那么重要吗？”
“我姓金，你可以叫我金姐，大家都这么叫。”她介绍完自己，接着对我说，“我看了你的简历。你在图书公司工作很多年了，我想能力应该是没问题的。只是你知道我们专做教辅书，这方面你的经验不足。先试用一个月，试用期工资四千，如果到时候你能胜任主任一职，我们再谈薪水。”
亏我今天心情好，不然准说“我一直很健康，留给你自己吧”，于是我把地址给他发了过去，他回复了一句“Thank you”。
期望是一种会哄人的东西，被哄久了难免会导致内分泌失调，痘痘上脸，脾气见长。正当我为工作发愁、马不停蹄地在网上搜工作发简历时，Daniel发来消息，顿时，我将所有的不耐烦一股脑儿倒给他，打出一排“烦”字。他吓了一跳，小心翼翼地回复，问我怎么了，又是道歉又是担心。
“试用期过后八千。”我也直截了当。
“你怎么给我？”我试探性地问。
他似乎还不相信：“Really？你不要不好意思，如果有困难一定要跟我说。”
几日之后，一无所获。我的心理价位在一点一点地降低，最后只期望找一家工资能糊口外还能满足我旅行、工作时间清闲的工作。
到无锡的第二十二天，我接到了另一家公司的面试通知。对方是一家专门出版教辅书籍的图书公司，约我第二天去面试。
“我很欣赏你这样的人。对于薪水方面，你还有什么要求？”金姐礼貌又直接。
“最近怎么没看到你？感冒好了吗？给你发了邮件，你没有回复。这几天没见到你，我很担心。回复我，让我知道好吗？”
这是什么精神？听到这句话神马都是浮云了，我立刻觉得这位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华裔心思单纯、善良纯真，保留着中华民族伟大的“男女授受不亲”的精神，与我眼中“万恶淫为首”的美帝国主义国家培养出来的洋鬼子不一样！
我是要放下旧情，从伤中走出来了。人生苦短！
就这样歇了三五天，在各大商场挥霍了一下，顺便游览了太湖，去了三国城，在古运河边玩了一圈。银行卡上的数字越来越少，房租已经交了不少钱，为了早日步入正轨，我开始了找工作的日子。先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，第二日便有几家公司打来电话通知我面试。
“你把地址和电话给我，我从网上转给你，到时候会有短信通知你！”
给我东西还要对我说谢谢，这是哪国的礼？太礼貌了！于是我想到日本电影里，日本人见面，一个人站起来点头弯腰问好，另一个人也忙不迭地点头弯腰。好不容易两人坐下了，说不到两句，一个人又站起来弯腰，另一个人也赶紧站起来同样弯腰。好费事的礼节！《史记·货殖列传》中有云：“仓廪实而知礼节。”
第一家是个媒体运营公司，我应聘的是策划经理。到了公司，前台将我领到会议室，让我先等着，说人事王总在面试前一位。等了好一会儿，前面那位小姐终于出来了，我正好迎着她。看到这位小姐神采飞扬，长着一副勾人魂魄的脸，却没有半点儿红尘味儿，脸上的骄傲气只让人觉得她像天上的仙女。我在想，对手长得这么好看，自己凶多吉少了。
还是家乡好，空气清新多了，走到哪儿都能看到小池塘。北京除了人工喷泉，很难看到小水坑。看着宜人的景色，人的心情也会好很多。我打扮得很职业，前去面试地点。
对方挂电话之前也礼貌地说：“窦小姐，在无锡没有您想的那么高，希望您早日找到好工作。”
他不太会聊天，整个一闷葫芦。本来我想试着跟他聊天，可此人的语言实在乏味，无论你跟他说什么，他总是回复一声“OK”；你再说一句，他跟着回复“I see”；你偶尔抱怨他怎么这样呆，他会赶紧道歉“I'm sorry”；若半真半假地夸他有礼貌，他会天真地问：“Really？”不管你是不是真心夸他，只要得到你肯定的答复，他就很真诚地说“Thank you”。
“你可以把家里地址给我吗？我把玉龙雪山的照片发给你，还有一套健康饮食的书，给你寄过去。”他小心翼翼地问。
一次我在街角的报刊亭看到某晚报招聘编辑部主任，投了简历之后接到电话，先在电话里聊了一些。对方的意思是，我提的薪水偏高了，而我在经验上与他们的要求有些偏差。如果我接受他们开出的条件，可以前去面试。
在崇安寺城中花园里，有老人在拉二胡，还有几个老人伴着二胡在唱小曲儿。北京也有这样的老人，在后海公园里，玩空竹的、拉二胡的、唱京剧的、耍太极的……光听曲就知道北京粗犷，京剧咿咿呀呀，有北方大男子一家之主的潇洒；无锡老人唱的是锡剧，以前称“文戏”，有江南水乡民间音乐的特色，柔和抒情，清婉悦耳，有江南小家碧玉的清丽。我驻足听了一段，虽然也不大懂这段唱词。听着老人依旧清朗的嗓音，望着她那斑驳苍老的脸，心想年轻时也定是个美人胚子。岁月的刀啊，生生把一个美人割成了满脸皱纹的老太婆。一想到以后自己也会变成这样，我忽然觉得可怕，再也不像从前文绉绉地念“老了就老了吧，交给世界一副慈祥的面容，没有皱纹的老祖母是可怕的”，现在倒是理解明星为何拼了命地想要保住容颜——对他们来说，老相当于死亡，活死人的感觉一定相当不好！